顏嬤嬤笑了笑，神神秘秘：“我覺得成熟的時候。”

杜揚嵐：“……”

“那好吧，您什麽時候說，我就什時候聽。”杜揚嵐聳了聳肩。

顏嬤嬤把飯菜也熱好了，沖杜揚嵐努了努下巴：“喊轍轍一起來吃飯。”

“好嘞！”

三人一起吃完晚飯，杜揚嵐頻頻走神。

顏嬤嬤拍拍桌子：“專心吃飯。”

杜揚嵐道：“嬤嬤，你能潛進安王府嗎？”

“去安王府做什麽？”

“正則說，安王身後可能有高人支招……我想打探一下這個人的消息。”

“你好好吃飯。”顏嬤嬤道，“等吃完飯，我走一趟安王府。”

杜揚嵐道，“現在的安王府一定戒備森嚴，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。”

“我知道，放心。”顏嬤嬤給她夾菜：“現在能專心吃法了吧啊？”

南轍也幫杜揚嵐夾菜，說道：“小姐，你多吃點，你最近都瘦了。”

“是嗎？”杜揚嵐摸了摸自己的臉，“有嗎？”

“還別說……好像真的有些瘦了。”顏嬤嬤皺了皺眉。

南轍夾了一大肉放到去杜揚嵐碗裏，熱絡地囑咐道：“小姐，你趕緊補一補！把肉補回來！”

杜揚嵐：“……”

“揚嵐，明天我們一起去一趟老蔣那裏。”顏嬤嬤忽然說道。

“唉？”杜揚嵐一頓，“去蔣伯伯那裏做什麽？”

“讓他給你把脈。”

杜揚嵐一頭霧水：“啊？把脈做什麽？”

“你這些天一下子瘦了這麽多，我不放心……”顏嬤嬤道，“好了，趕緊吃飯吧，一會兒，我還要去安王府呢。”

“哦。”杜揚嵐雖然一頭霧水，但是看顏嬤嬤的表情有些凝重，也就沒問。，

第二天，杜揚嵐和衣而臥，昨晚她一直在房間裏等顏嬤嬤回來，等到自己一不小心睡著了。

顏嬤嬤搖了搖她：“楊嵐？”

“恩？”杜揚嵐迷迷瞪瞪坐起身，伸著懶腰打哈切，“嬤嬤，你回來啦？”

“回來了。”

杜揚嵐：“安王府那邊怎麽樣了……”

顏嬤嬤道：“昨晚我把安王府的地形摸了一遍，沒發現你說的那個人，不過，不用擔心，我今晚再去。”

“麻煩你了。”杜揚嵐打著哈切。

“好了，趕緊洗漱一下。”顏嬤嬤道，“跟我去老蔣那裏。”

“哦。”

杜揚嵐洗漱好之後，就跟顏嬤嬤一起出了門。

南轍這次留在春曉院，目送兩人離開，關上了門。

顏嬤嬤帶著杜揚嵐來到了蔣伯伯門口，正要敲門，正好蔣伯伯也打開了門。

“你們怎麽一起來了？”

蔣伯伯見到門口的杜揚嵐跟顏嬤嬤，有些詫異。

平日都是南轍陪著杜揚嵐出來，這次換成顏嬤嬤……說明一定是出了什麽事。

“老蔣，給揚嵐把脈。”顏嬤嬤直接說道。

蔣伯伯一聽，稍稍一楞，隨即兩人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杜揚嵐則是一頭霧水。

“小姐，進來吧。”蔣伯伯將杜揚嵐領進屋中，然後拿出一個脈枕，給杜揚嵐把脈。

“怎麽樣？”顏嬤嬤問道。

蔣伯伯的眉心緊皺，隨即又松開，然後又擰在了一起，看得杜揚嵐心裏七上八下。

“小姐沒事……”蔣伯伯道，“就是最近太過勞神，所以，清瘦了一些。”

“真的？”杜揚嵐看看蔣伯伯又看看顏嬤嬤，總覺得他們有事情瞞著自己。

“真的。”蔣伯伯說道。

杜揚嵐看向顏嬤嬤。

她跟顏嬤嬤相處這麽久，幾乎是顏嬤嬤一手拉大的，她的小心思瞞不住顏嬤嬤，同樣的，顏嬤嬤的表情也瞞不住她。

杜揚嵐收回手腕，若有所思地轉了轉，說道：“顏嬤嬤，您自己事情您不願意說，我不逼您，但是跟我相關的事情，我有權知道，我只是瘦了一點兒，您為什麽這麽緊張？”

顏嬤嬤聞言，張了張口，一旁的蔣伯伯甚至都不敢看杜揚嵐的眼睛。

“所有，你們一定是有事瞞著我，對不對？”

“揚嵐……”顏嬤嬤長長嘆氣。

“我現在知道。”杜揚嵐追問。

“我可以告訴你。”顏嬤嬤按著眉心，“但是，你答應我，不許追問。”

“也就是說……您只告訴我一半兒？是這個意思嗎？”

“揚嵐，我是為你好。”

“好吧。”杜揚嵐攤攤手，說道，“您說吧。”

剩下的一半兒，她會想辦法查清楚的。

“你之所以從又黑又胖……不是你天生如此。”顏嬤嬤舔了舔嘴唇，“是因為，你小時候中了毒。”

“中毒？”

“不錯。”顏嬤嬤道，“那種毒世間罕見。你註定活不過五歲，所以，我們用另外一種毒，以毒攻毒，能讓你一直活著，但是代價是越變越醜……可是現在……”

“現在？”

“現在你體內的兩種毒正在消減。”蔣伯伯說，“你好好回憶回憶，最近吃過奇怪的東西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杜揚嵐道，“就是正常吃東西。”

“可是，你身體中的兩種毒確實在消減……”蔣伯伯道，“照這麽下……”

“會怎樣？”

“恭喜你。”蔣伯伯說，“恢覆原貌。”

雖然嘴上說著恭喜，但是蔣伯伯的眼中卻帶著擔憂的樣子，顏嬤嬤也是如此。

杜揚嵐沒來的高興，疑惑已經鋪天蓋地淹了過來：“……所以，所以……我……我為什麽會中毒？”

誰會給一個小孩子下世間罕見的毒？！簡直天方夜譚！

“揚嵐，你答應過我，不會追問。”

“可是我……”杜揚嵐張張嘴。

可是我一肚子疑惑？！

“揚嵐，你眼下的最大的問題，煙籠小築。”蔣伯伯開口說。

這一招很管用，杜揚嵐滿腹疑惑只好暫時收了起來。

“那個高登，你打算怎麽處置？”蔣伯伯又問。

“讓他，先在這裏關著。”杜揚嵐深吸一口氣，平覆情緒。

“現在皇上在抓南疆細作……煙籠小築的案子，已經快被淡忘了。”蔣伯伯又道。

這話比什麽都管用，杜揚嵐按了按眉心，確實沒時間去思忖她中毒的事情，眼下就是煙籠小築的案子。

“我要再去見見高登。”杜揚嵐道。

“有辦法了？”顏嬤嬤問她。

杜揚嵐搖搖頭：“沒有，不過……高登是煙籠小築的常客，說不準，他還知道些什麽呢。”

說完，走進了暗道中。

杜揚嵐一進一出暗道，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。

高登已經經自己的知道的吐得幹幹凈凈了，再問他，他已經裝死了。看樣子，實實在在不知道了。

杜揚嵐從暗道出來，頭昏腦漲。

“怎麽樣？”蔣伯伯道，“問出新線索了嗎？”

杜揚嵐搖搖頭：“我要回去整理一下，我現在腦子有些亂……”

高登說了很多，但是很多當下都沒有……杜揚嵐是在是沒辦法了，只能在這一堆堆廢話裏，看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的消息。

受害者那邊已經沒了希望，或許從兇手著手還有希望。

杜揚嵐從蔣伯伯家中出來的時候，腦子還嗡嗡作響。

“揚嵐？”不遠處傳來一道歡喜的聲音。

杜揚嵐回頭一瞧，來的不是旁人，竟然七皇子。

“正則？”杜揚嵐詫異，“你怎麽又出來？”

“我出來看你，你不開心啊？”

“那倒不是。”杜揚嵐道，“就是有些新奇，我還沒連續兩天都見過你呢。”

蕭正則歡歡喜喜走到杜揚嵐身邊，跟準備了驚喜似得：“我們昨天說的事情，你現在有辦法了嗎？”

杜揚嵐搖搖頭，隨即又瞇起眼：“瞧你的樣子……是不是有什麽要跟我說？”

蕭正則打了一個響指：“說對了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！”

“什麽好消息？”

蕭正則仰著下巴，就跟考了優，等著誇張的學生似的：“安王身後的高人，我知道是誰了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昨天，你不是好奇那個高人的身份嗎？我查到了。”

“誰？！”

“姓姚，單名一個燮。”

“姚燮？”

蕭正則點點頭，問；“你聽過嗎？”

杜揚嵐皺眉搖了搖頭：“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……你怎麽查到的？”

“很簡單，我剛才去了安王府上。”蕭正則拍著胸口，“這個世上，還沒有我打聽不到的消息。”

杜揚嵐若有所思，又問：“這個姚燮住那裏？”

“安王府西跨院，翠竹院！”

“看守嚴嗎？”

“很嚴。”蕭正則說著，目光落在一旁的顏嬤嬤身上，笑盈盈地說，“不過，對於嬤嬤來說……應該是小意思，逼近您連進皇宮都易如反掌。”

顏嬤嬤似笑非笑：“七殿下，你怎麽會在冷宮?”

蕭正則大大方方，一聳肩：“閑著無聊，四處走走。”

杜揚嵐道：“正則！這個消息很有用，謝謝你了！”

這樣，顏嬤嬤就能直接接近這個姚燮了！

蕭正則乖巧地笑著：“能幫到你就好，楊嵐，你是打算劫走了這個詭計多端的姚燮嗎？我也可以幫忙哦。”

杜揚嵐搖搖頭：“雖然這個辦法不錯，不過，我現在不打算動手。”

“那你要做什麽？”

杜揚嵐拍了拍腦袋：“回去理清楚頭緒。”

“你要回相府啊……”蕭正則要是有兩個狗耳朵的話，現在一定是無精打采耷拉著，“可是，我溜進相府不容易……”

“下次我再陪你！”杜揚嵐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。

蕭正則依依不舍：“揚嵐……”

“乖。”杜揚嵐的口氣就跟哄南轍是一樣的。

“好吧。”蕭正則就真的乖了，“下次，我說去哪裏，你就一直陪著我。”

“沒問題！”

杜揚嵐朝對方揮揮手：“走啦！”

“恩……”蕭正則揮揮手，看著杜揚嵐離開。

那邊杜揚嵐回到了相府，這邊蕭正則朝著皇宮走去。

等著他的侍衛見七皇子這麽快回來，都跟詫異：“殿下，您不是說要等到黃昏……”

“我累了。”蕭正則神色淡淡，瞧不出喜怒，“回宮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就在蕭正則走到宮門口的時候，身後傳來一道齊聲呼喊。

“皇上！請皇上為我等做主！”

蕭正則回頭，只見宮門不遠處，齊刷刷地跪了一群百姓，估計有小一百人，男男女女都有，但是以女人為主。

跟在蕭正則身後的侍衛沒見過著陣仗，驚詫道：“這，這是……怎麽回事？”

蕭正則不動聲色，目光掃過那些男男女女，特別是女人……雖然穿著破爛，也沒上妝，但是不難看出，清一色都是美女。

不光是蕭正則的侍衛，就連宮門的侍衛也開始嘀咕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！快去稟明聖上！”

蕭正則嘴角微微挑了挑：“揚嵐……我就說嘛……”

老天爺是站在你這邊的。

“皇上！我等是煙籠小築的奴隸！”帶頭喊一聲，後面的男男女女也跟著喊起來，“請為我們做主！”

…………

杜揚嵐知道宮門口的事情時，正在給季雲軒包紮。

季雲軒自己一個人住在冬晴院，沏茶的時候燙了手，來杜揚嵐要點藥，杜揚嵐索性替他上藥包紮。

南轍急匆匆跑過來說煙籠小築的時候，杜揚嵐剛幫季雲軒包紮了一半。

杜揚嵐看著氣喘籲籲的小家夥，說：“你慢慢說，怎麽了？”

“煙籠小築的受害者！回回回來了！”南轍太過激動，說話都吃字了，“在，在在……皇宮裏！”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杜揚嵐手一抖，幫季公子包紮緊了。

疼得季雲軒小小抽了一口涼氣。

“抱歉！抱歉！”杜揚嵐連忙道，“沒事吧？”

“沒事。”季雲軒搖了搖頭，問道，“南轍，你剛才說什麽？”

“就是煙籠小築的受害人！他們沒死！他們……他們現在在宮門口呢！在跟皇上請命呢！”

“真的？”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，太驚喜，簡直柳暗花明，杜揚嵐忍不住要再確定一遍。

“真的！是真的！”南轍激動道，“好多人都圍著看呢！”

“走！”杜揚嵐倏然站起身來，“我們也去看看！”

說著，就要動身離開。

“揚嵐。”季雲軒這時候喊住她，也站起身來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，“我能跟你一起去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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